事件回放:
2002年8月7日中午,北京大学山鹰社登山队A组队员林礼清、雷宇、杨磊、卢臻、张兴佰在海拔6700米处遭遇突发性雪崩,与本营失去联系。8月9日,B组两名队员发现雪崩现场,搜索到两具遗体。8月19日,由专业登山队员组成的搜救小组发现了第三位遇难队员遗体,并推测其他两具遗体在较深的雪层中——至此断定,北大遭遇雪崩的5位登山队员全部遇难。
你好,王淼:
山鹰折翼已然五年了,你的回忆把我带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夏天。
看到山鹰社这个名称,眼前顿时浮现出的,是在北大学一食堂东南角的一块小黑板,上面常常会有你们山鹰社活动的讯息、通知。网络时代了,山鹰社的同学还会用这样最简单甚至古老的方式,在那个地方通知、聚会、讨论,这也算是独特的风格吧。脑海中带着这个画面以及感觉,我反反复复读着文稿,体味着你的感受,以及那无可名状的痛苦和悲伤。
五年了,山难给你带来的创伤还没有被时间完全抚平,“每年8月初,我都会变得焦躁、不安,总是会重复着同样的梦(A组的五名队友结伴出现在我的眼前)与同样的疑问:A组真的没了吗?”八月,是你痛苦的线索吗?突如其来的创伤是那样令人难以接受、难以遗忘,八月,不须刻意,不必提醒,未了的情结,无意识的记忆会通过梦和焦躁不安的情绪告诉着你,甚至令你似乎又在重新经历那段被恐惧、悲伤、内疚、愤怒、痛苦和莫名的烦躁笼罩的日子。这是人经历重大创伤后非常常见的现象。
山难已经过去了,过去五年了。
灾难,总是在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时候来临,“A组没了”,难道这四个字就可以宣告五个生命的终结?昨天还是你征途上的兄弟,海阔天空,而现在,连照片上的微笑也令人难以面对。因此,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这种空白才能使你得以喘息,可以暂时不去面对生命的脆弱。那时候你们已经没有心思吃什么东西了,因为死亡从来没有那么接近,连静也是“死寂”的。是恐惧吗,或是难以体会的悲伤,以至于担心阳光是否还会普照。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你写道,“阳光如常照在希峰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