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北大自主招生笔试开考。京华时报 范继文摄

制图:杨大昕

    自主招生政策自2003年由教育部推出后，社会争议一直未曾中断。目前，2010年自主招生报名正在进行，与此有关的消息已再次引起公众高度关注。除了北京大学试行的“中学校长实名推荐”之外，北京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香港大学3所高校已联手自主招生，清华大学、上海交通大学等5所高校正在组织“五校联考”……

    上周，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通过北京益派市场咨询公司和民意中国网对2117名公众的在线调查显示，60.4%的人“赞同”自主招生；持“反对”态度的占17.5%；22.1%的人表示“不好说”。

    自主招生能选拔出真正优秀的学生吗？

    据了解，2010年全国有76所高校实行自主招生。从去年11月开始，教育部进一步放宽限制，取消自主招生5%的人数上限，这使试点高校拥有了更大的招生自主权。

    “这几年我们学校报名自主招生的学生人数逐年增多。”北京市东城区某示范高中高三年级李老师说，报考的学生主要有两类，一类是综合素质比较好的学生，另外就是有特长的孩子。

    “我们高考那年，清华给了学校4个推荐名额。”清华大学数学系大四学生高挺然说，当年浙江省温州中学专门为清华自主招生进行了5门课程考试，“学校推荐的是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两个学生，另外还有全国性竞赛获奖的两个学生。后来还有两个同学自己写了材料申请，他们的平时成绩也很棒。”

    翟老师感觉，大部分报考的学生心态都比较好，“他们觉得这是一次考试，也是一次锻炼机会，因为自主招生和高考的内容不太一样，重点考察学生在知识、学科能力、思维上的积累。”

    调查显示，48.5%的人认为自主招生能选拔出真正优秀的学生，14.8%的人说“不能”，超过三分之一(36.8%)的人表示“不好说”。

    公众怎么看自主招生？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教授郑若玲认为，自主招生作为统一高考的补充，可以让一些在某方面突出的学生，比较早地摆脱高考的束缚，调整状态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但是，自主招生一般都是学生赶赴各高校指定的考点考试，这对家境贫寒甚至一般的学生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为经济条件所限，有的学生本来条件够了也不能参加考试。”

    郑若玲说，各高校自主命题的科学性也让人担忧，“信度和效度可能比不上统一高考，76所高校的命题水平难免参差不齐，如果考试科学性不强的话，也会影响考试的公平性。”

    33个人的班级里，已经有七八个人报名参加今年的自主招生报名，北京四中高三学生王晟辰却不想报，在他看来，自主招生程序比较复杂，“能考上好大学的同学，不用那20分也能上。”

    中国人民大学人力资源专业大一学生范小彤说：“去年人大给四中12个名额，我也没怎么关心这事，老师让我交材料就交材料，该考试就考试，结果就过了。其实大家把自主招生看得很轻，觉得还是高考最重要。”

    公众怎么看自主招生？调查中，54.5%的人认为自主招生增加了高校的自主权；51.4%的人认为有利于选拔创新型人才；44.1%的人表示有利于综合素质优秀的学生脱颖而出。

    与此同时，34.3%的人认为自主招生还是难免应试倾向；27.4%的人认为会加重考生家庭负担和高考社会成本；27.4%的人认为到指定地点应考，费时、费力、费钱；22.6%的人说，“变一考为多考，折腾”。

    “笼统的制度杜绝不了腐败和黑箱的问题”

    对自主招生的弊端，公众也有明显的顾虑。调查发现，66.7%的人认为自主招生过程中权钱交易不可避免；56.8%的人认为过程不够透明；48.8%的人担心对教育资源缺乏地区的学生更不公平。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程方平说，自主招生2003年刚试行时，公众就在质疑权钱交易的问题，现在六七年过去了，依然如此。不是公众过敏，而是我们的制度建设确实不尽如人意。

    “现在的自主招生一般都有公示，但公示之后没有解释，公示有什么用？提出意见之后没有反馈、没有惩处，腐败照样会大行其道。”

    程方平建议，应该有行业组织进行监督。高中成立学校委员会，由家长、学生代表和社会成员组成，如果本人和家庭成员参加推荐，就要回避。规定一定要具体到位，一个笼统的制度杜绝不了腐败和黑箱的问题。

    调查还显示，74.4%的人认为要提高招生录取过程中的透明度，必须全面公示学生信息；69.7%的人认为自主招生首先要保证公平公正，提高公信力；59.1%的人认为应该加大对权力寻租者的打击力度；59.0%的人表示应保障教育资源缺乏地区学生享有同等权利。

    郑若玲认为，自主招生可以学习美国的录取方式。“美国大学考察学生的因素很多，包括学校或者老师的推荐信、校友意见、才艺证明、社会活动等，但最根本的还是标准化考试和中学排名这两项学业成绩。在我们的国情下，也还是必须坚持统一高考的权威性，因为这是目前保证绝大多数人公平竞争的最重要途径，自主招生等形式只能作为补充。”郑若玲说。

    “现在自主招生步子迈得比较大，制度和法律一定要跟上。”程方平建议尽快出台《考试法》，“有了法律就有依据了，哪些属于舞弊、哪些属于权力寻租、哪些属于不作为就会有参照。一开始出现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制度偏向强势忽略弱势，农村和偏远地区的学生在自主招生上绝对是弱势，这些都是高校和教育部门应该抓紧弥补的。”

    调查中公众给出了对自主招生的建议：43.8%的人希望高考改革应该谨慎前行，避免伤及教育公平；41.0%的人期待高校联考形式应进一步扩大，减少考试成本。另外，对自主招生政策持反对意见的人较少，有23.9%的人认为自主招生时机尚未成熟，不宜操之过急；还有16.9%的人认为应“取消自主招生，回到一考和裸考”。